♣高中梅
我们的年是用来过的,母亲的年是用来忙的。
进了腊月,母亲就忙起来了,张罗着为过年做好准备。家里虽没养猪,可母亲还是买了邻居家杀好的半头猪,然后忙着熏制腊肉,接着灌香肠、腌猪腿。老家屋檐下,挂满了长长的一溜,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油油的光。
腊月二十三,母亲会买来水果,准备一供桌,供桌上摆着麦芽糖,放在那位“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灶王爷跟前。母亲的意思是,灶王爷吃了麦芽糖,会把嘴粘住,在玉帝面前开不了口,坏话就说不成了。而今,我住在城里,灶王爷好像没有了位置,可母亲还是给我打电话,说要我买些麦芽糖放在厨房,好让灶王爷保佑我们一家平安。
腊月二十四,母亲把家里的桌子、沙发、茶几、板凳、老式钟表都搬到小院里,而后用毛巾把头包起来,拿着顶端绑了笤帚的竹竿,把房间角角落落的蛛网灰尘打扫干净。老屋在母亲的拾掇下,竟也变得赏心悦目了。待到窗明几净时,母亲也累得汗水淋漓。等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母亲便开始拆被罩、洗床单、洗窗帘、换沙发套。家里的洗衣机不停歇,如同母亲的脚步停不下来。
腊月二十七,母亲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炸酥菜、蒸馒头是必不可少的。母亲用木材烧锅,炸出的酥菜成色好,口感也好,是我们的最爱。炸完酥菜,母亲就发面蒸馒头。母亲的面揉得好,做出的馒头也就筋道、有嚼头。当满锅的热气袅袅飘散,麦香也弥漫开来。母亲系着围裙弯腰揭锅时,看着自己的“作品”白白胖胖,挤挤挨挨,满脸的皱纹也舒展开了。
腊月二十九,父亲贴完春联,母亲就开始包饺子了。母亲的水饺,有我爱吃的小瓜木耳鸡蛋馅的,更有我儿子爱吃的猪肉大葱馅的,包好的水饺有满满两大锅屉。我多次跟母亲说,等我们回来一起包就是,可母亲说她闲着也是闲着,包好了我们回来就可以多和她说会话了。
除夕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来和父母一起过年。母亲准备好了年夜饭,桌上摆满了鸡、鱼、肉,还有孩子们爱吃的各种点心,就连给灶王爷上供的麦芽糖,母亲也给孙子留着。母亲摆好了碗筷,拿出父亲珍藏了一年的好酒,看我们尽情地吃喝,母亲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零点的钟声敲过,鞭炮烟花响彻了天空,我们给父母拜年,祝福他们身体安康。
母亲忙年,忙出了家的温暖,忙出了生活的甜蜜,忙出了儿女的幸福。其实,我也知道,在中国人心中,“忙年”是一种文化、一种精神、一种内涵。无论时代如何变迁,过节的方式如何花样百出,永远不变的是老百姓在“忙年”中,对来年美好生活的许愿与期待!
CopyRight:迪庆日报社
所有内容为迪庆日报社版权所有.未经授权不得复制转载或建立镜像
滇ICP备09000927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