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兆永/文 苗青/图
“条桑初绿即为别,柿叶半红犹未归”。故乡的深秋,正是柿子红透时,那如同一盏盏点亮的宫灯的柿子,在秋日里随风摇曳,飘散着淡淡的清香。思念的心,犹如一粒浸透的种子,无端的膨胀起来,淡淡的乡愁油然而生……
故乡在山区,石多土少非常适合种植柿子树,房前屋后、田间崖洼、沟坡地头,到处都能看到一棵棵老干虬枝的柿树,它们不择地势,顽强地生长在那片古老而贫瘠的土地上,无需施肥、浇水、剪枝,在深秋时节向乡亲们奉献出甜美的果实。四季轮回,春华秋实。柿树在阳光里沐浴,在雨中抒情。柿树花朴实无华,羞涩无香,从绿萼初绽枝头到长成青果,一切都在默默的吸取天地精华。待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随几场寒霜降临,柿子方由黄转红,修成正果,“芦花雁断无来信,柿子霜红满树鸦”。
深秋季节,霜降过后,深绿色的柿叶渐次变红,然后悄然滑落,只剩下黄灿灿、红彤彤的柿子沉甸甸的挂满枝头,像一盏盏精致的小灯笼点缀着美丽的秋景,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使人陶醉。站在树下仰望,柿子一簇簇、一团团挤满了枝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像满树的金珠,随风摆动,就如一串串红玛瑙在枝头舞蹈,在单调的沟沟坎坎上,留下最后的一抹色彩。
柿子的红,热烈而又安静。那种红,就如阳光的脸庞,高高挂在秋天的枝梢。远远看去,就像一团一团燃烧的火焰,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红得热烈、炫目、虚幻,让乡村的秋有了暖意,让乡村的风景有了跳动和喜悦。柿子的红,浮在绿手掌般的叶片上,让平凡的日子里散发出诗意,散文诗一般,书写着乡村的朴实与灵气!
“色胜金衣美,甘逾玉液清”。柿子是我从小最喜爱的水果,那晶莹剔透,馋人欲滴的果儿,一口咬下去,顿时一股甜香味在舌蕾上绽开,轻轻一吸,柿汁就进入口中,满嘴的软甜、绵润、滑滋在舌蕾上绽开,味蕾立时陷入鲜美的沼泽中。每吃一个,你总会忍不住连连赞叹:“好甜!好吃!”最喜欢吃柿子里面有芯的那种,脆蹦蹦的。那种甜蜜蜜、软滑滑、凉丝丝的惬意和幸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多少次,时间的荒漠里,想起故乡的柿子,甜到心里,涌入生命之河。
每年霜降前后,是采摘柿子的大好时机。犹记得,在乡下老家摘柿子时,父亲把绳子一端系住篮子,一端缠在腰上,仰头瞅一眼柿树,往手心唾一口唾沫,两手一合一拧,噌噌几下就爬上柿树。再将篮子吊上去,选择适当的位置,把绳子缠在横一点的树杆上,用夹竿将柿子夹过来放到篮子里。待一篮盛满了,便吊下来,让我倒在地上,又将篮子吊上去。摘柿子时,父亲都会在树的顶端留几个,说那是留给过冬的喜鹊的。是啊,鸟儿是我们的朋友,他们和我们一样,也应该品尝一下收获的喜悦。
摘完后,母亲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暖柿子。她把柿子放到锅里,加上水,通过温水拔掉柿子的涩味,这个过程往往得需要一天的时间,水温很难掌握,火大了,会把柿子煮死,而火轻了迟迟又不能去掉涩味。母亲是暖柿子的高手,往往我们都能吃上香甜的柿子。小时候,总是在暖柿子做好后就迫不及待的从大缸里捞出来吃,每次捞完柿子之后再把盖子盖好,一直可以放到第二年春天,春天天气燥热不时地捞出来一个暖柿子,又脆又甜、十分可口,那感觉真的是美极了。
站在柿子树下,秋风轻轻拂过,看着满树跳跃的精灵,那些往事又似乎重现眼前,只是那些随风而去的时光再也无法挽回,唯有这金灿灿的柿子,一如阳光,总给人以向上的希望!今夜,月光如水,涤荡了岁月,涤荡着思绪,想起了故乡的那片柿子,那一片摄人心魄的柿子红,是一种家乡的记忆,也饱含着一种淡淡的乡愁。故乡的柿子已经成为一种特有的乡愁符号,一种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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