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琼/文 苗青/图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秀丽如画的春天,在清明时节总会笼罩着几分烟雨迷蒙的伤感。怀想故人,思念亲人,已然成了这一时段的主旋律。逝者如斯,但有些感动与温情却会永远铭刻在我们心中。
爷爷离世至今已有十多个年头,每年清明总会忆起他。他的音容笑貌每每浮现在我的眼前,总是让我产生一种幻觉:他就坐在老家的门前,微笑着眨着眼睛,面容和蔼地等着我回家。
爷爷身高一米八,体型有些微胖,但力气很大,即便到了古稀之年,家中的农活总也少不了他。他只有小学二三年级的文化,记忆中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但却写得苍劲有力。他纯朴善良,任劳任怨,一生都守着那个生他养他的小村庄。闲暇之余,他总爱给我讲村庄里以前发生的故事,教我做人的基本道理。
十六岁,我第一次离开家乡到距家几百里的县城读书。那天清晨,爷爷起得很早,默默地看着我收拾东西,一直把我送到了村口。后来听别人说,父母送我走后,爷爷一个人坐在门前不停地流眼泪。我想他一定是在担心我:一个女孩孤身一人去外地求学,能照顾好自己吗?会不会想家?会不会受别人的欺负?想到这儿,一股暖流涌进了我的身体。我明白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为何会那么轻易流泪,因为远方有他的牵挂与担忧。
后来,我参加工作,每次回家,我都会给他带一点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或是给他换几十元的零花钱。而他总爱搬着板凳坐到我的身旁,听我滔滔不绝地讲城市里发生的事情。即便他一句也插不上嘴,但总是乐呵呵地坐在那儿认真地听。有一次,我的工作单位因经济困难几个月没发工资,他听说后,在我临走时硬是把他身上仅有的十元钱塞给了我。
再后来,铁打一样的爷爷,却在人生的暮年得了皮肤癌。那时,我已结婚生子。一天,父亲陪着他到城里看病,他本想到我家来看看,可是我却因公出差不在家,就这样错失了一次机会。我一直计划着等他身体好一点,带他到城里转一转,在家里住上几天。
然而,2008年的某一天,我下班回到家,却突然接到家人打来电话,说爷爷去世了。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泣不成声,泪水顺着面颊不住地滑落下去。母亲告诉我:爷爷临闭眼的时候还在念叨着没能到我家看一看,也不知道我生活得到底怎么样……
送爷爷下地那天,我哭得伤心欲绝,嗓子哑到说不出一句话来。爷爷最终没能到我家来看上一眼,成为我一生的遗憾。每每回忆起爷爷对我的疼爱与恩情,而我却没能完成他最后的心愿,我都会潸然泪下。
爷爷就是这么一个朴素而又善良的农民,他一辈子守着那片祖辈们留下来的土地,也没做出过多大的成就。但他却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子孙们注入了无私的爱。虽然简单而又平凡,但这种如涓涓细流般的温情,让我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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