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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春节暖融融

■汤云明

人过中年,经历了生命中的一个又一个的春节,而在这些美好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少年时代那些简单而又温暖的春节。

元旦过去,虽然还是很寒冷,但风儿大了起来,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街市里的年味也越来越浓烈了起来。在失眠、多梦的夜里,我辗转反侧,仿佛又回到从前。帮扶五保户、爱国卫生大扫除、慰问军烈属、清淘水井、摘松毛捂白酒……一桩桩往事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那时,每个生产队都有几家五保户,这些人要么是身体残疾,丧失劳动能力;要么是长期生病,或者是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每年的春收和秋收粮食归仓以后,他们依然可以按人口分到应有的口粮。现在想起来,在那个艰苦的年代,人人生活有保障,还真是体现了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

可能是部队也有帮扶的任务,每年春节前,还会有部队的战士来给生产队的五保户送东西,有可能是粮食、也有可能是生活必须的棉被、煤炭等物资。有时看到部队拉来一大车的煤炭往五保户家里搬,我们都很羡慕,这些煤应该够一家人烧大半年的了。

为了干干净净地过个年,好让新一年的美好愿望重新开始,春节前夕,家家户户都会力所能及地打扫和整理一下小家的环境卫生。通常会用一个新的扫把掸去墙壁和屋顶上的尘土、蜘蛛网后,再用石灰水刷白一下墙壁,如果分隔房间的是篱笆或木板,也会找来旧报纸把它裱白,如果条件好的情况下,还会买来油漆漆一下大门,然后对被褥、衣物进行大清洗,最后把各家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

每到春节前几天,镇上的人就会顺着小街一家一家地检查,然后在每家的大门旁边贴上落款是“县爱卫会”的写有“清洁”“最清洁”、“不清洁”的纸条标签。当然,大多数人家贴的都是“清洁”,只有少数人家可以被贴上“最清洁”,在小孩子眼中,这就是一个家庭莫大的荣誉。要是哪家被贴上“不清洁”是很耻辱的事。

慰问军烈属也是很隆重的事,在我的记忆里,那几天,镇上的人都会带着敲锣打鼓的队伍从小街上走过,每到一个军烈属家庭,都会停下来一边敲锣打鼓,一边为他家贴上对联和门画,还会在门头上贴上一张长方形的印有“光荣之家”或是“参军光荣”大字的金色图画。要是有烈士家庭,除了贴上对联和门画以外,还要送给一些慰问品。

还有一件事就是到山上采摘松毛来给大人捂白酒。春节前几天,也正好是寒假,小伙伴们经常要背起背篓,天刚亮就出发,到几公里以外的县城周边山上采摘松毛,一般要到中午时分才能回到家。大人会在春节前三天开始捂甜白酒。方法是用糯米浸泡透后,再用大火蒸熟,趁热兑上些冷开水,拌上甜酒曲,装在大瓦缸里,盖上盖子,再把瓦缸装在一个更大的容器里,用松毛严严实实的捂起来。青松毛有保温和发汗的作用,它能保持瓦缸里的白酒在30度左右的糖化发酵温度。三天以后,在除夕这一天刨开松毛,又香又甜的白酒就捂成了,它是当地人家过年时的必备食品。

时间一晃,40年的光景就过去了,我也从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孩子变成了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所在的小县城变成了省会城市的一个区,融入了城市发展,也没有了原来的农村气息。特别是经过了几十年的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方式改变了,当年生产队帮扶的五保户变成了国家帮扶的低保户。卫生大扫除和慰问军烈属仍然年年在搞,但变换了形式。家门前的那些老水井已经停止了使用,也就没有人再去淘水井。摘松毛捂白酒也已经成为了过去,因为现在可以吃的年货太多了,现在的人都不会去捂一大瓦缸的白酒,即使想吃,也只会去超市里或集贸市场上买来吃。

我们小时候左盼右盼的过年,这个千年传承的节日,也随着时代的变化常过常新,从内容和形式上都与时俱进了。唯一没变的是对祖先和自然的敬畏,对美好新生活的向往,对家国的感恩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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