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云燕

有人说，时光如水了无痕。您用什么来衡量时间呢？

我喜欢用一盏茶的功夫来衡量时光。在假日的午后，放空心境，穿着舒服的衣服，坐在茶榻前，温杯换盏，烧一壶清泉，然后将茶叶置于杯中，沸水而至，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让人顿时有些禅悟，人生的起伏，恰若这盏茶。我小心地品尝，茶香氤氲，再配上一首音乐，晒着暖暖的阳光，享受一人一茶的时光，看上去温馨而惬意。

作为父母，我们还习惯用孩子的成长来衡量时光。孩子小的时候，感觉时光是慢的，心里念叨的都是哪天孩子不吐奶了；哪天孩子会叫妈妈了；哪天孩子会走路了……一不留神，儿子上小学了，时光似乎也飞一般地跑起来，他追求着自己的梦想，上初中、上大学，飞往遥远的城市，我的周围也逐渐安静下来，从喧闹回归平静，我的内心不想承认自己变老，但儿子却已经长大成人。轻轻地推开儿子的房间，在房门后有一面身高墙，墙壁上还留着丈夫每年为儿子标注的身高，仿佛儿子还在跳着脚说：“爸爸，我长高了吗，我要长得和你一样高。”可是儿子在高中时，身高就已经超过了爸爸，原来我家的“小拐棍”，已经可以轻松地搂着我的肩膀，成为家里身高最高的人。时光，就这样被记录在墙壁上。

记得那年去西双版纳的古茶山访友，面对着莽莽的布朗山，面对着有千年历史的古茶园，那些茶树每年都在适合的季节开花、长叶，生长出神奇的叶子。在这里，时光似乎是凝固的，茶园里的小黑猪和老黄牛悠闲地踱着步，每年的景致都差不多。当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时，朋友笑着说：“茶山上，也是有时光痕迹的”，他随手抓起手边的普洱茶说，“你尝尝，这是新鲜的茶叶。”我好奇地接过来，尝一下，是苦涩的味道。然后，朋友又让我尝尝那些经年的普洱茶，却散发出柔美的香气。朋友说：“普洱茶经过时光的发酵，糅合了天地雨露的精华，更加芳醇，这就是时光啊。”我不禁点头称是。

听老家人说，苏北老家的宅子没有人住，年久失修，要变成危房了，让我们回家看看。驱车前往，古老的村落里，老宅像是时光的记录机，顽强地矗立着。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如今在一种“破败”的状态里，对我们讲述着时光。老宅的围墙已经斑驳，墙皮有些剥落，最严重的是北屋那一面墙有些倾斜了，野草和枯藤在屋顶疯长着。妈妈说：“都几十年了啊！”原来，时光也可以用老屋来衡量。

时光可以用数字来衡量，比如我们的年龄，于是，人们不放弃任何一个节日，希望每一天都过得有仪式感。时光也可以用我们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来衡量。当我们有着丰富的学识，优雅的谈吐，知性的外表时，这同样也是时光赋予我们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