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乌嘎 央金拉姆 鲁茸追玛 杨涛 拉茸追玛/摄

桃花

● 李贵明

一

桃花的香气

在珠巴洛河水面游动

落深贡卡的青麦

在日落之前悄悄拔节

民谣穿过故乡的屋顶

有如远山的波涛，此起彼伏

这时河水轻盈，日月渐满

人们的头顶盛开七彩的花朵

在农历二月初八

在唐朝的春天里

二

时间留下的空白

在尘世的黑夜里重现

一些事物抛弃我们

星辰隐退风声寂寥

我们恍如隔世，桃花如雪

在轮回的路上流放自己

像一粒漂泊的沙子

三

黎明的霞光远去，暮云还在天边

躬身赶路，转眼行至半途

偶尔回头，人间冷暖依旧

山河渐次分明

行万里路的少年

在桃花中放下书简

看雄鹰飞倦，和天空妥协

在山崖上沐浴春日之光

爱情似乎很远，又似乎还在

我没来得及向你认真告别

在这中年的十字路口

四

其实人们已奢于谈论爱情

那伤痛里远去的花朵，终有一天

会在时光的水流中弥散和寂静

如同草木行色

经历了太多的苦难

把童话里完美的一切

留给青涩的人间

这黄昏中跳舞的雨

是一场梨花的骄傲与自在

在叙述尘世冷暖无常

当那些无色的花朵全部醒来

当那些透明的翅膀齐集合唱

当山峦上的草木长高一寸

哦，是春天了

亲爱的你

别来可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