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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3月1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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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碗夫妻
●刘云燕

餐厅招聘洗碗工,这一天,餐厅里走进来一对五十岁左右的人。

男人的头发已经白了,只有稀疏的头发,仅够盖住头顶的一部分。个子不高,显得很精神。女人则显得年轻一些,头发还黝黑发亮,眼睛大大的,梳着一个马尾巴。男人首先开口发问:“你们这里招聘洗碗工吗?”

我连连点头。两个人在我的安排下,先填写一张应聘表。两个人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写过字了,一笔一划写得很慢,却极仔细。原来,两个人是一对夫妻,刚从乡下老家来。想在城市里找份自食其力的工作。

我就好奇地问他们:“你们这个年龄了,怎么突然想到来市里打工?洗碗工这工作挺累的。”当我问及这个问题时,其实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大堆答案。比如“家里贫穷,实在没办法,只能出来工作。”等等。

女人似乎不善言,还是男人回答:“儿子非要接我们来市里,和他们同住。来了,总不能天天待在家里,我们就琢磨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我们不怕累。”似乎还担心这份工作是否可以胜任,男人不太关心挣多少钱,而是详细地询问工作流程和技术要求。

快面试结束时,男人怯怯地提出一个要求:“能否把我们两个人安排到一个门店?”我笑着答应了。男人不好意思地说:“我媳妇自从嫁给我,都没离开过。她体力没我好。如果我们在一起,如果她干得慢,我能帮多干点,帮帮她。下班了,还能一起回家。”

女人用一种很温柔的目光看着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当我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安排他们在一起工作时,男人开心得有些雀跃了,对爱人说:“真好,我们可以在一起,又可以帮着儿子减轻生活的负担。”五十岁的男子,开心得像个孩子。

临出门时,外面还天寒地冻,女人很细心地帮男人围好围巾,抻好衣服。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男人也接受得心安理得。似乎长久的陪伴,早已形成了一种默契。而男人还在开心地感叹着:“我们也有工作了,明天开始咱俩加油干!”两个人相互鼓励着,走出门去。

一份最普通的工作,却给了这一对夫妻莫大的快乐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他们相互陪伴着离去。我目送着他们走远,女人很自然地将手挽在男人的臂弯里,脸上依然笑颜如花。

我不禁感叹:平凡人也有着平凡人的幸福和快乐。就像这对应聘洗碗的夫妻,他们在岁月的流逝中,不再花前月下,却有着更多的甜蜜与幸福。他们依然憧憬着自己的生活,每天过得并不轰轰烈烈,却幸福、妥帖,安心而快乐。

这对平凡人,给我一份格外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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