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坤
连续几天的沉闷雾霾,终于被寒冷的西北风吹走,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太阳露出了笑脸。
阳光,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任何一条可以容身的裂缝,它都不会错过。此刻,一抹阳光正逼仄着身形,透过阳台上的玻璃和门窗的缝隙,静悄悄地溜进了我的书房,爬上了我的书桌。让我不得不搬把椅子端坐在阳台上,和它捉一会迷藏。我伸开手,想一把捉住这个小东西,可明明已被我攥在手中,它却不知不觉地就跑了。我只有尽可能地舒展开身体,让这调皮的小东西在我身上,任性地爬来攀去,并浸入我的每一根毛孔。
此时,天空蓝蓝的,太阳暖暖的,窗前静静的。我任凭这小东西在我体内映照、反射到每个细胞,我感觉我身体里的每个毛孔都痒痒的,一团团热气从毛孔里钻进去,慢慢地又扩散到全身,整个人仿佛被托起来了一般,轻飘飘的。此时,周遭事物仿佛完全不存在,我忘记了一切,忘却了尘世的烦躁,随之而来是一种久违的、眩晕的幸福。
我惬意地享受着这份温暖、宁静、自然的心境。
不一会儿,我酣然入梦。在梦中,我神游四极八荒。
我梦到坐在屋南一隅晒太阳的白居易,微闭双目,“杲杲冬日出,照我屋南隅。负暄闭目坐,和气生肌肤。初似饮醇醪,又如蛰者苏。外融百骸畅,中适一念无。旷然忘所在,心与虚空俱。”的诗句,从口中吟咏而出。如饮美酒佳酿,浑身都洋溢着慵懒醉意的周邦彦,则悄悄地问我:“冬曦如村酿,奇温止须臾。行行正须此,恋恋忽已无。”你信吗?我还梦到,正在南墙根“晒爷爷窝”的爷爷,打个哈欠,伸伸懒腰,擦一把睡梦中流出的哈喇子,用旱烟袋敲敲我的脑袋说:“别听文化人忽悠,还是‘阳光是个宝,晒晒身体好’这句话,最实在。”
一梦醒来,许多以前未想明白的事情,在这一刻省悟了,一颗躁动的心,变得宁静释然了。
经一抹阳光的洗礼,内心得以温润,心灵灰尘得以清扫,灵魂得以升华。
我变成了一个全身透明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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