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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区景点

蓝月山谷“探险”记

蓝月山谷之巅。

老李是我同事,这称呼是征得他同意的,不然老李不老,也就比我大6岁。

他喜欢户外运动,经常约很多同事利用假期去户外徒步、露营。

在业余户外运动爱好者中,我觉得老李算是很专业的,不仅因为他确实挺能走路,富有户外运动经验,而且居然囤有那么多户外装备,在我看来他简直应有尽有。

我和老李去年开始就说要去户外露营,但没有一次实现过。今年5月3日我从昆明回到香格里拉后,老李说是该实现这个计划了,我在昆明待了20来天,也觉得是该到野外透透气,于是我们一拍即合,第二天就出发了。

我们本打算去亚拉青波牧场右侧的雪山上露营,因为我们从低处往上看时,那些积雪非常迷人,让人有种想要融入的冲动。而且我们没有去过那一带,对雪山背后的一切充满幻想。但真正上去后,我们才发现其实不大可能住到雪山下,因此,就沿着一条废弃的观景公路去了一个山谷,回来后才知道那里也属于蓝月山谷景区,还有美丽的灵犀湖,如果是在夏秋季,肯定会更美,但我们是在香格里拉的冬季才刚结束时走进高山雪谷,因此,让此次行程具有了些许探险意味。不然,这条路线难度不算很大。

从昆明回来后,因为还要送妈妈回老家,我就草草收拾好帐篷和一个简易睡袋、自热饭盒、水壶、相机等,老李借我一个容量超大的户外背包,收拾好后,5月4日我们就出发了。

为安全起见,本来我们不打算生火,觉得带着暖瓶和睡袋,并没生火的必要。即便高山上的早晚温度,会比香格里拉城区低很多,但走走动动,或者待在帐篷里裹着睡袋躺着的话,应该能挺过一个夜晚。

我们穿过草原到山脚下时,遇见一名正准备去附近山里巡护的护林员,看见我们有模有样地背着东西进山时,过来问我们要去哪里,我回答说:“想去蓝月山谷露营一晚。” 护林员打量了一下我们后,说:“一定要注意用火,用完灭好。” 那时我们正在赶路,全身已开始出汗,加之香格里拉周边也开始有了入夏的气候迹象,因此就信誓旦旦地对护林员说:“不会不会,我们绝不生火。” 但护林员是个谨慎的人,说还是留个号码吧,以便能联系到你们。

我们开始上山,第一个需要翻越的,是亚拉青波牧场下的一座林坡。

在过去几年中,我和一些朋友多次到石卡雪山下短程徒步过,每次最大的挑战就是这条上坡路。

站在山脚看时,这座林坡显得特别好走。第一次走时,还会让人有“一鼓作气翻过去”的冲动,但真正上路时,才发现这是一条让人非常费劲的路。据说原来不是道路,是当地人用来拉木材的,不仅少有弯道,且路面坑洼不平、坡度较大。

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些人说是缺氧),在同等海拔、植被条件的上坡路中,总有那么几处让人感觉格外费劲,走几步就得歇息一会,连那些和我们同行上山的犏牛们都喘得像在旱地里拉着犁铧。看着很近且容易翻越,但在过程中让人心生倦意。

这种上坡路,像是对生活的某种暗喻,太多原以为在眼皮底下的事物,往往更难以抵及;太多原以为可以轻松走完的生命旅途,上路后可能更加费劲。好在总有抵达的时候,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亚拉青波牧场。牧场上的花草蓄势待发,但还没有迸发出所有蕴藏一冬的生机。有一群牦牛在牧房周边悠闲吃草,但牧人还没有搬上来。

我们沿着一条宽敞的马路,走进牧场右侧的森林中,此时森林中没有像夏季一样种类繁多的花草和蘑菇,也没有任何人进山。路上的野禽们纷纷从我们面前飞过后躲进林中,压低声音相互对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沿着山谷一路往上,两边有成片的大杜鹃正在怒放,第一次看到时我尖叫了一声,走在前面的老李满面惊恐,以为我发现了一只愤怒的棕熊。

走在神秘的森林里,心底确有某种担忧,怕一些具有攻击性的野兽,会低着头在某个弯道上和我们突然相撞。在我看来,这种猜虑,本身也是森林和野外的魅力之一,能使整个行程更具探险意味。

我和老李开始谈论各种防熊、遇熊、不幸正面遭遇的话如何和熊打架的话题。我说我们自小进入森林,长辈们会教很多防熊技巧,说走在森林时,要随时唱歌、叫唤两声的话,野兽会自行避开。没有野兽会成天蹲在大路上,等着倒霉的人类前来受欺。在过去,被熊伤害的多半是那些在森林中有秘密松茸“窝子”的人,他们害怕弄出声响的话,会暴露自己的行踪,进而暴露自己的松茸“窝子”,因此要去松茸“窝子”时,总会蹑手蹑脚,直到猝不及防地撞见一只同样惊慌失措的熊。听长辈说,如果遇到刚产完崽的母熊,确实会追人的,要是在有坡度的地方,一定要往下坡跑,具体原因不得而知。老李说,遇到熊的话要装出大猩猩的站姿,熊就会走开。

聊着聊着,我们已经走到高寒林区了,脚下开始有些积雪。林谷两边,是直平如削的的岩山,岩山顶上,不断有云飞快飘走。我和老李说,在这里,用手机正常拍几秒视频,都会是延时摄影的效果。

海拔越来越高,森林和土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多,我们一度被厚及腰部的积雪所困,弄得进退两难。憋着气走在有点冰层的雪面上,稍不留意整条腿就陷入雪中,要费很大劲才能拨出来。刚开始时有点激动,因为都走出些许探险的意思,但最后就费劲心思避开很厚的积雪,因为时间长了,怕双脚会被雪冻伤。

我们最终选择在一个已被废置多年的牧场边扎营,周边都是雪,木条搭成的牧房已经彻底塌掉,并且已经开始腐朽成土了。周边的雪面上有各种野鸡或一些动物的脚印。我说可能是熊的掌印,之后老李随时面向周围的森林,有气无力地叫唤几声。

我们搭好帐篷后,又从一条废弃的栈道往上走,终于看见神秘而美丽的灵犀湖。当地传说中,这是一块天上掉下的碧玉,听说其湖面颜色非常好看,可惜现在仍被封冻着,仅有几只野禽在冰面上玩耍。

栈道上,总共有四处倒下的大树,完全挡住了去路,要拨开枝叶钻着上去;栈道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我们走到能俯瞰湖面的位置后,就决定不再往上走了,又原路返回。

回到营地后,下起瓢泼大雨,发觉住的地方比刚到时更冷了,加上那段废旧栈道全程有不同程度的积雪,我的脚早已被雪淋透了,冷、疼、晕等各种状况接踵袭来。

我们觉得没有能力从傍晚开始就待在帐篷里度过整晚,也因为积雪和寒冷没法去溜达周围,最后,决定对护林员大哥食言,拼死生起一顿篝火。

生那堆火真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先到冷杉树下找来干的针叶和朽木,然后以餐巾纸做引燃物,也尝试过用纸盒、发票纸、包装纸等做引燃物,都以失败告终。

我们已经心灰意冷,临放弃前的最后一试却成功了,烧旺了后,放上再湿的柴都是毫无问题,我们打着冷颤欢呼起来,长这么大,有过不少野外生火的经验,从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感到骄傲,似乎自己是第一个钻木取火的人类。

我们开始烤着篝火,看冷色的月亮从左侧的岩峰后升起;看大片云群从头顶翻涌而过;听晚风拂过松林的声音,诡秘地回荡在周围的岩谷中。直到23时我们才敢钻进帐篷。

我们害怕睡了后火鬼作祟,余炭会被风吹走,就用冷雪把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给彻底浇熄了。回到帐篷后不久,我因为只带了一个特别薄的睡袋,躺下后大概一小时后,开始冷了起来,老李把他的羽绒服、和一些小的外衣都借了给我,但我还是冷得发抖。我索性跑到外面想靠运动保持体温,发现天又下雨了。从下午4时到晚上7时,降下过无数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但停得也快。

深夜,我把脚放进相机背包里、身上的衣服任何部分都变得珍贵了,袖子、帽子、领口都极尽其用。

从深夜到凌晨,我走进走出,但仍然很冷。抬头望天时,还看见一颗不知道是流星还是卫星的东西。还看见月亮在天空中飞驰而过(我知道只是云群在快速移动)。还听见几只从没听过的鸟声,一只从左侧的林子里叫起“唔呼”,另一只从右侧的林子里发出“喳喳”的鸣叫,另有几只也跟着回应一下,但声音没有白天那么响亮,显得低沉而谨慎。

老李随时醒来,要和我轮换一下睡袋,我觉得这过程比我受冷还折腾,坚决拒绝,请他安眠。

钻进钻出几回后,发现月亮已经落山了,周边的山林一下没入黑暗里。再过不久,天就亮了,老李起床后,我们收好帐篷和其它东西原路返回。太阳也出来了,身体开始暖和起来,我们重新踩进来时的积雪中,雪面上又多出很多禽鸟的爪印。

我对老李说昨晚其实我很冷,担心自己会被冻死。他说,看你现在状态挺好,昨晚的寒冷,只是一个记忆。一路上,看见很多奇山异水,有些地方还挂着经幡,显得十分灵秀,想必是当地人的一些圣地,这个季节,森林和牧场上不见人影,我无处可问。

我们在石卡雪山下的亚拉青波牧场吃过午饭后,就开始下山,老李说来时的那座林坡,再也不会那么难爬了,因为走下坡路总归是件轻松的事情。但真正下去后,感觉和上坡一样有点费劲,或许是因为我们的体力耗费太多。

我们来到山脚下的草原后回望那座山坡时,它又变小了,又让人坚信如果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完全可以用五分钟一口气跑着上去。在香格里拉壮阔的天空下,相比其它的山,它简直不配被称作山。

草原被太阳晒得干爽,景区仍旧紧闭大门,那一带比往年要寂静太多。老李和我把垫子拿出来,在草原上睡了一个钟头,之后就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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