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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白花鸟的鼎固革新

刘光平

五代以来的中国花鸟画主流风格,在宋代画家崔白的探索下得到了极大革新。自此,花鸟画在“黄家富贵”与“徐熙野逸”之间,拓展了一条新的道路。

崔白进入画院的时候,已经是六十挂零的老人了。或许是他“体制清赡”的独特画风打破了黄荃、徐熙两派的正统地位,得自然写生风气之先,受到宋神宗的特别器重,专门给予“特免雷同差遣,非御前有旨毋召”的特殊待遇。皇帝的意思是:除非朕亲自下旨,否则谁也不能请崔白作画。

崔白长期在野,注重观察写生,注重师于自然,与其他宫廷画家相比,已经个性显现,加之进入宫廷画院之后有强人背书,自然是不负众望,以深厚的绘画功力和果敢的变革决心,把花鸟画引向清淡静雅、自然疏秀,使作品变得轻松而惬意,从而突破了黄派工整、细致、艳丽的唯美特质,又收敛了徐熙一派落墨野趣的疏远倾向。

《双喜图》就是颇具崔白绘画风格的花鸟画作品。画面描绘的是地上的野兔和树上的喜鹊互动戏弄的情景,非常生动和富有戏剧性。画家采用了S形的构图方式,从技巧上使空间得以无形拓展,描绘的物象充满变化。上半部分,一株枯树倾斜着朝向画面的左上角,上面停着一只喜鹊。左下角,一只野兔正扭头与树上朝它鸣叫的喜鹊对视,仿佛对这个站在高处的戏弄者感到愤怒,又无可奈何。画面的右上角还有一只喜鹊,正朝树枝的方向飞过来。这幅作品虽然叫《双喜图》,强调的却是两只喜鹊与地上的野兔之间的相互呼应,其形态上的对应,目光上的对视,使整个画面产生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在技法上,崔白采用工笔与写意相互适配的方法来完成整个作品,对喜鹊和野兔的刻画线条极细,用笔极工,细致地强调勾点,反复地积色渲染,用双钩填彩的方法,把动物的形态刻画得很准确,在细线和淡色的层层叠加下,身上的皮毛纤毫毕现,蓬松自然,很有质感。尤其是野兔的眼睛,半是惊恐,半是迷茫,刻画得非常生动。

对老树、草木的刻画虽然也是双钩填彩,线条则明显苍劲,钩、点也更为率性,更多地强调其形态而不是细节。山坡的显现偏重写意,用阔笔随性描摹,加以局部皴擦,与动物的工笔细描、树木的半工半写形成对比,意味十足。

与黄荃一派端庄、准确的双钩填彩花鸟相比,崔白的喜鹊和野兔多了一分淡定和洒脱,草木和山坡则充满了大自然应有的生机与活力。

从内容上看,照理说双喜图应该是姹紫嫣红的春天情景,然而,除了两只喜鹊寓意“双喜”,这幅作品的喜感其实并不强,相反,萧瑟、凋零、寂寥之气更甚。画面中,稀疏的树叶和地上的小草在风中朝向画幅的右方,非常明显地表现出风的存在,让人感觉这是秋风正劲、秋意很浓的作品。这种不严肃,不端庄的情景,在黄家花鸟里显然是不可能出现的。

崔白《双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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