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甸,拉玛话叫“八迪”,“八”意译为白,拉玛人自称白子,“迪”是地方,意为拉玛人居住的村子。北甸村有多少年的历史,没有确切的文字记载,问老人,一个个摇头摆手,都说不清楚,只有村头寺庙两边的黄连古树,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风云变幻,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黄连古树有几围粗,高达30来米,盘根错节,枝叶茂盛。据维西县绿化委员会在云南省重点保护古树名木调查中测定,这里最大的一棵黄连树树龄为520年。由此推测,古树是北甸拉玛人的先民种的,北甸村先民迁徙到此地居住的时间,可能比树龄还要长,是他们首先开发了这片土地,在这里繁衍生息。到了明清时期,已发展到了上百户人家、近千人口的大村。黄连树树龄有多少年,北甸村的历史就有多少年,村龄甚至比树龄还长,因为树是人栽的,是北甸的先民最早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并在这里落地生根,一代接一代,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他们用勤劳的双手开发了这块土地。
拉玛人居住地偏僻,离繁华城市较远,信息闭塞,对外交流较少,因而受外来文化影响不大。拉玛人居住的村落,至今仍使用着当地的语言,保留着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人们见面打招呼都用拉玛话,当地至今仍保留着原汁原味的拉玛说唱“开益”、祭祀舞蹈。每当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去世,全村人不请自来,汇集在逝者家的院坝里,烧起篝火,男女围成一圈,跳祭祀舞蹈“摆依刀”,冲天的火光映红了人们的脸庞,男女问答式对唱,颂扬亡者生前善待父母、抚养儿女、邻里和睦、与人为善等美德。人们在边舞边唱中送别逝者的亡灵,寄托哀思。除了祭祀舞蹈“摆依刀”外,北甸村的“开益”也是世代相传的一种说唱形式。“开益”涉及内容广泛,包括劳作、嫁娶、爱情、邻里相处、生死离别等,从古唱到今,一旦开唱便通宵达旦。如泣如诉的“开益”古歌倾诉着拉玛人的喜怒哀乐以及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20世纪60年代初,北甸属于怒江州兰坪县管辖,到县城拉井要走4天。当年的盐马古道从兰坪县拉井盐矿启程,沿着澜沧江峡谷蜿蜒而上,经过营盘、石登、中排、维登等乡镇村寨。驮运“锅底盐”的马帮、背夫队伍长年不断。北甸、碧玉河是盐马古道的延伸和辐射。据北甸村老一辈人讲,村里的很多男人都到拉井、乔后背过盐巴。直到解放初期,驮运盐巴的马帮、背夫仍然活跃在澜沧江沿线的高山峡谷。盐马古道上的马帮和背夫翻越大山,趟过河流,把生产生活离不开的盐巴、茶叶和布匹驮运到村寨,又把当地产的药材、辣子、草烟、矿石等地方特产运到内地交换。北甸村的老人提起当年到拉井背盐巴的经历,都说一言难尽。
行走在漫漫盐马古道,过江河跨箐沟,爬坡过坎,山路崎岖,险情不断。除了克服衣单被薄带来的寒冷、风雨雷电带来的恐惧外,还要提防途中可能遭遇的土匪拦路抢劫,一旦遇到土匪,不仅身上所带的一点点钱会被搜刮一空,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会被剥得精光。有人背着沉重的“锅底盐”,因一路缺食少穿劳累过度,人还没回到家,就病死饿死或冻死在背盐巴的路上。当地人通常会说去世的人“背盐巴去了”,可见背盐路上山高水长,险象环生。
如今,盐马古道再也听不到马帮的驼铃声,看不到弯腰驼背、汗流满面,行走在险峻山路上背盐人的身影,曾经的盐马古道已被宽阔平坦的水泥路面所代替。过去,大理鹤庆是北甸人向往的地方,去大理鹤庆要十天半月才能到达,如今,生活在新时代的北甸拉玛人可以乘坐汽车、火车、飞机去往更宽广的天地,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
和吉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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