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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街龙头村的年味

陈连清

小年的脚步轻盈地踏进街龙头村,乡村年味也随之浓郁起来。村民们吃腊八粥、做年糕、宰猪杀鸡,家家户户喜气洋洋地迎接新年的到来。

街龙头村属温岭箬横镇,近东海溢顽湾畔,背靠红岩背山,是个有灵气的地方。

我妻子的娘家在东头里,20世纪70至80年代,我曾在此小住,对此地的地理、历史、文化略知一二。

街龙头村和大江南北数不尽的村落一样,氤氲在浓烈的年味中。

小年的前一天,我到陈老师家拿他撰写的《街龙头文史简编》一书。老师递来散发着油墨芳香的新书,我随手翻阅起来,一睹为快。老师还饶有兴致地介绍道:“书中突出了民俗内容的记载。这是本村的文化积淀,是祖辈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在编写过程中,将其专门列出。”他接着说,如谢年、除夕夜守岁、正月初一初二初三、接土地爷、闹元宵都编入书中。他对年味的强调把我的思绪拉回到当下,与街龙头村过年氛围产生了共鸣。

我翻阅着民俗篇,书本所阐述的与当下本村的年味融为一体。书是现实的凝练,眼下的年味又是书本的演绎。思绪一会儿在书里搜寻,一会儿又回到村头街尾,在虚和实之间游离,在历史和现实中穿梭。

我眼前浮现出了过往曾在此地过年而历历在目的情景:20世纪70年代末的一年,我还在濒海的温岭五七学校教书。小年那天我带着单位分得的大刀猪肉和一些农副产品赶往岳父家过年。黄昏时分,天阴沉下来,朔风凛冽,大雪飘飘。这一路三十余里,我借着雪光跋涉,沿途只见灯火点点、爆竹声声,是年的喜气。

次日天气放晴,正逢“廿四掉蓬壅”,一早,院子里已摆满了桌凳、庎厨、箱柜,有的清扫、有的洗漱,处处都是一片喜庆繁忙的景象。我作为新姊丈也要表现一番,上栋桁、爬窗外,弄得满身尘秽。

那个年,我也吃到了街龙头村地道的年夜饭。岳父大人早早把春联、剪纸贴好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年年有余的寓意扑面而来,招人喜爱。

除夕夜这餐饭是一年中最好的,有鸡、鸭、猪肉,有鲤鱼、螃蟹、对虾,有笋干、豆腐、豆芽,七盆八碗将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一家人围坐一起,共享美食。年夜饭后,长辈会给小辈分赠压岁钱。

一夜连两岁,五更分两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喝茶、吃水果,等待这一年的“关门铳”。时辰一到,四面八方鞭炮齐发,经久不息,把旧的一年送往历史的深处。大年初一一早,又闻鞭炮四起,是谓“开门铳”,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人们纷纷走出家门,看对联年画,互致祝福。我看到隔壁的一个叔叔用“地雷”开门。放“地雷”要眼疾手快,他慢了半拍,一不小心掉进了阴沟里,溅了一身臭水。这时他脱口而出:“黑水钱!黑水钱!今年要发大财!”逗得人们哈哈大笑……

年味是什么?我在该村落的体验是世代沉积的悠长的村史长河,是街头巷尾捣年糕、做麻糍、煮粽子的香气,是一幅幅火红喜庆的春联和年画,是长辈藏了一年的那坛黄酒,是孩子们手中崭新的压岁钱,是穿着新衣裳点燃爆竹的“噼啪”声。

此时我把思绪收回来,瞭望大街深处,人们又忙碌起来,我不禁叹道:又是一年岁末时!

浮想的思绪中,我又听到了陈老师的话:“过年就是过一种心境,过一种期盼,过一种祈愿,过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些众多的仪式是千百年来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它虽无形,却是一种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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