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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 令 美 食 粽 子

包粽子。

廉彩红/文 张锦明/图

从传统的豆沙馅、蜜枣馅到创新的麻辣小龙虾馅、榴莲芝士馅,琳琅满目的粽子挑动着现代人的味蕾,还蕴含着一个民族千年的文化记忆。当剥开那棕绿或深绿色的粽叶时,我们打开的不仅是一道时令美食,更是一部厚重的文明典籍。

粽子的历史几乎与中华文明同样悠久。关于粽子起源最为人熟知的说法自然与屈原有关——公元前278年,楚国大夫屈原投汨罗江而去,当地百姓为了防止鱼虾啃食屈原的身体,将米粮用菰叶包裹投入江中,这便是粽子的雏形。考古发现,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的良渚文化遗址中,就已经发现了类似粽子的食物痕迹。东汉末年应劭所著的《风俗通义》明确记载:“俗以菰叶裹黍米,以淳浓灰汁煮之令烂熟,于五月五日及夏至啖之。”可见在屈原传说之前,用叶子包裹粮食烹煮的食用方式已在民间存在。

粽子的发展有鲜明的时间性。在历史长河中,粽子随着时代发展在不断演变,逐渐形成了鲜明的地域特色与文化内涵。魏晋南北朝时期,粽子成为寒食节的重要食品;到了唐代,端午食粽已成定制;宋代则出现了“角黍”(即现在的角粽)的名称。宋代欧阳修写道:“五色新丝缠角粽,金盘送,生绡画扇盘双凤。”明清时期,粽子的品种更加丰富,不但出现用芦苇叶包的粽子,馅料也出现豆沙、松子仁、枣子、胡桃、火腿、红豆等,品种更加丰富多彩且成了吉祥食品。相传,那时凡参加科举考试的秀才,在赴考场前都要吃家中特意给他们包的“笔粽”,样子细长很像毛笔,谐音“必中”,为的是讨个口彩。

粽子也具有丰富的地域特色。中国幅员辽阔,粽子的形态与内涵也随地域差异而呈现出多样性,这种多样性恰恰体现了中华文化“和而不同”的特质。在江南,粽子小巧玲珑,多以鲜肉、蛋黄为馅,粽叶的清香与肉香交融;广东的裹蒸粽体形硕大,用料奢华,一只粽子常包含瑶柱、虾米、五花肉等多种食材;北京的小枣粽子甜而不腻,简单纯粹;四川的辣粽则将花椒的麻与辣椒的辣融入其中,别具一格。西南少数民族地区还有形制独特的“马脚杆粽”“狗头粽”等,各具民族特色。

粽子的多元性及丰富性绝非偶然,而是地理环境、物产资源、传统文化共同作用的结果。江南水乡盛产优质糯米和新鲜竹叶,自然孕育出精致细腻的粽子风格;岭南地区自古商贸发达,食材丰富,反映在粽子上便是用料的大气与包容;北方气候干燥,枣类甘甜易保存,形成了以甜为主的粽子传统。一枚粽子包裹的不仅是食材,更是一方水土的文化基因。当我们品尝不同地域的粽子时,实际上是在体验中国文化的多元一体格局。

从简单的祭品到节庆美食,从单一品类到百花齐放,粽子的发展轨迹恰如中华文明演进的一个缩影。粽子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其保护与传承不能仅停留在博物馆式的静态保存,更需要活态传承与创新发展。近年来,一些老字号粽子品牌开始尝试文化IP开发,推出粽子制作体验课、粽子文化展览等;各地方一些社团在端午节组织的包粽子活动取得了良好效果。积极参与的人们在包粽子的过程中不仅获得了传统文化的洗礼,还制作出短视频广为传播,引起更大范围的重视和传扬。这些现象表明,当传统文化找到适当的现代表达方式时,完全能够激发年轻人的参与热情。由此可见,粽子的传承创新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文化延续的范式——以物质载体传递精神内涵。通过亲手包裹粽子,人们感受到的不仅是食物的制作过程,更是对家庭温情、先人智慧的体认;通过分享粽子,传递的是团聚的喜悦与社区的凝聚力;通过创新粽子,展现的是文化的包容性与创造力。这种寓教于食的方式,比任何说教都更易于接受。在当今快节奏的生活和全球化的冲击下,我们会发现粽子这一看似普通的食物实则承载着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的密码。

从先秦祭祀到现代餐桌,从民间小吃到文化使者,粽子的演变轨迹折射出中国文化强大的适应性与创新性。当我们剥开粽叶时,或许能从中尝到更多味道——这小小的粽子里包裹的是文明的味道,是记忆的味道,也是未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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