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期)
愿碧水蓝天永存
离开那里已有好多日子了,每每想起,眼前就浮现出孩子们穿着藏袍,手捧哈达,排着纵队一个个上来给我敬献哈达的场景……我曾不止一次地想到:其实我只是做了一点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哪里值得他们这样啊。
想起那里的孩子们,就想起那个坐落在藏式屋顶上面的教室——那个四面用铝合金窗户围起来,上面用石棉瓦和铁皮做顶的教室。教室里一旁的乒乓球桌子上摆放着图书,我吩咐过他们:过一段就把看过的这些图书放进图书室,再拿另外的一些过来……记得他们曾不知道汉语“面粉”是什么,现在早就知道了吧?而且再也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冬瓜了吧?再也不会把雏鸡说成是小鸟了吧?……调皮又可爱的孩子们,多日不见了,你们还好吗?不爱说话的言言,现在多说些话了吗?记得有一次他向后面的一个孩子抢夺自己的本子,后面的那个小捣蛋一面看着他写的字,一面大笑着,嘴里还说着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藏语。言言本来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向后扭着身子抢夺,最后不得不站直身子,不顾一切地去抢属于自己的本子。我立即想起他写的字:歪歪扭扭的,总是不加拼音!看着这些少胳膊断腿的汉字,是有点好笑,可小孩子刚开始学写汉字,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更何况又是从小不说汉语的藏族小孩子。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我立眉横眼,举起教鞭对着他俩晃了晃,示意他们安静。苗苗呢,写不对字,总喜欢极其仔细地临摹,一边还皱着眉头;还有禾禾,还是那样的调皮吗?左左,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就是不用功。刚刚去到院里的豆豆怎样了?乖如女孩的毛毛呢?还好吗?两个学习委员还是那样的调皮,经常被他们的藏语老师惩罚吗?……
想念雪山上的那个孤儿院。我是在那里度过了脚受伤以后几乎不能行走的最初一段日子,也正是在那段疗伤的日子里,我读完了余秋雨先生的《出走十五年》《借我一生》。在那个遥远、寒冷,看似荒凉的地方,我坐在一不小心就一头高高翘起的沙发上,再把奇暖无比的羊皮袄往身上一裹,守着火炉,抱着厚厚的书,忘了时间,忘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种种不适,完全沉浸在书的海洋里,疲倦时抬头望望窗外高山上的皑皑白雪和不断飞着雪花的灰蒙蒙的天空。
感谢那段远离尘嚣,静心思考,专心读书的日子,它使我更加懂得了生命的艰辛和珍贵。
想念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是那些孩子使我不仅领略了雪域高原上的纯净和高远,也让我看到了雪山上天使的笑脸。
已经是七八月份了,大渡河畔一年当中最美的季节也该来了吧?在那个雪域高原的草地上,现在应该正是绿草茵茵,山花烂漫的季节。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能够再次与那些孩子们生活一段时间。
向孩子们祝福,愿碧水蓝天永远伴着孩子们幸福健康地成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