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7月10日第四版)
缆车最后在近90度的陡坡上一个抖动,把我们如数托举到了山顶的站台。刚开旋转门,寒风一个猛子扎进来,爱风度的帅哥、美女、大爷、大叔们都有点遭罪。大家急匆匆钻进小巧别致的休息驿站,挤挤挨挨可容纳30多人的空间里,放置着软座椅、桌子、条凳、热水瓶、暖炉等,小吧台后面的货架上摆放着各类糖果、巧克力、饼干、泡面、氧气瓶等,都是游客需要的应急物品,往里走还有“云端洗手间”。透过休息厅东边的玻璃窗,隐约可以望见索道和漫游在云海中的风物。石墙正面有三排烫金的艺术广告字“香格里拉—屋脊咖啡—海拔4449米”,倘若时间允许,在晴天沐浴着阳光喝上一杯咖啡,该是一番别样的心境和情趣!
山顶的天气就像小娃娃喜怒无常的脸。看着天色有变,景区工作人员开始催促大家出发。我们全副武装,沿着浓雾弥漫的栈道拾阶而上,十米开外几乎难以分辨方向。小雨裹挟着雪粒一阵阵打在身上,我用双手捏紧头上的遮阳帽,但是脸部和双手仍然钻心地生疼麻胀起来,这时我才后悔穿错了衣服。大家前呼后拥,生怕有人掉队。经过一番折腾,我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耸立在香巴拉云天的那块石碑——“世界第一财神山”。
此时,伫立石卡云端,雾岚浩淼,云深不知处。不免联想到1936年4月25日,中国工农红军红二、六军团在贺龙、萧克、任弼时的率领下,万余名红军战士昼夜抢渡金沙江,翻越4200多米的雅哈雪山,进入小中甸和大中甸草原的情景。如今,我们只能在迪庆红军长征博物馆里看到声光电演绎的模拟场景,根本无法体味和感悟那些脚穿草鞋、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的红军战士,是以怎样的坚定信念和战天斗地的意志闯出了古渡天堑、苍茫雪道,创造了人定胜天的奇迹。正所谓:金沙流情殇,雪山埋忠魂;古道焕新章,人间变模样!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忽觉醍醐灌顶,精气神浑然于身,即便未能看见绵延千里的雪山真容,但心里已经被久远的史诗装满。
短暂合影之后,大家随着西坡的栈道缓缓下移。即便浓雾氤氲弥漫,但陡坡上的草甸、流石滩上倔强张扬的野花、小草却变成了艺术家们争相定格的美景。点缀在高山流石滩五颜六色的这些小花小草虽然毫不起眼,却是石卡雪山的晴雨表和精灵。如果俯下身来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虽然这些附着在地表和岩石间的植株个体弱小,但却能在极寒的高地绽放生命的华章,任凭日月轮转,沧海桑田,仍不惧风雨和寒雪的鞭挞,不屈服于逆境,扎根贫瘠的泥土或者岩石缝隙,在绝地中站成一道高山仰止的风景,让人感叹敬畏。它们不正是那些戍守在人迹罕至的边关哨卡上最可爱的人吗?不正是不求回报、默默奉献的一个个“中国好人”吗?不正是无数个“把论文写在大地上”的科学家、文艺家、科技工作者、教师、医生、公务员、基层工作者吗?又或是普通的外卖小哥、快递员、市民、学生、非遗传承人、民间工匠艺人……他们用自己的微光照亮人们前行的路。这些相貌平平、倔强绽放的生命之花,就是千千万万个向阳而生的新时代追光践行者的最美代言!
在读师范时,每逢周末或假期,我都会闲逛奶子河畔,或爬上一中山写生,或骑行建塘草原仙人洞、春游箐口、徒步翻越千湖山原始森林……参加工作后,在东彩雪山、白马雪山、梅里雪山、巴拉格宗、东旺虫草山、无底湖、天生桥、普达措、阿布吉措、小中甸花海、纳帕海、雪达湖等地,认识了许多叫不出名的珍稀花草和野生药材。近几年,幸得州摄影家协会和香格里拉星空联盟的几位老师不吝赐教,让我学到了不少植物知识。每年我还会去几次香格里拉高山植物园踏青寻游,从那里知晓了许多濒危的物种和雪域高原上常开不败的植物。每每念及迪庆境内的艺术家队伍,我心中感慨万千,正是他们用脚步丈量着迪庆的云间山水和风物变迁,用镜头捕捉着唯美的瞬间,用画笔描绘壮丽的山河,用书法题写隽永的名字,用诗文传扬时代的印记,用歌舞咏颂乡愁的炊烟……正是一代代人把腰弯下来,脚踩进泥土,脸贴在大地,才有了平凡世界的万丈光芒。
(未完待续)
洪耀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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