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情缘

来源:香格里拉网 作者:李自强 发布时间:2025-10-20 14:47:59

蔬菜,是人们一日三餐离不了的食品,缺了它们人的身体健康就少了保障。

我的家乡维西县保和镇拉河柱村老鸦树村民小组的傈僳族先辈们不善于种植蔬菜。就算有,也只有青菜、白菜、蔓菁等品种少而单一。因为家乡的山间野地里生长着许多可食用的山茅野菜。有的野菜生长的季节性比较强,只有在春夏季节才适宜采摘,但将它们采来后,可晾晒成干板菜,做成泡菜,还有的可以做成卤菜,这样一年四季都有菜可吃。

1958年,那个生活贫困、物资匮乏的年代。父母被管理区(现村委会)分别抽调到开荒队和妇女突击队,将我放在参加种菜组的爷爷身边。我们的生活由集体食堂分配,记忆里我从未吃饱过。长期的营养不良让我瘦得像猴子,连路都走不稳。爷爷含着眼泪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一筹莫展。最后,无奈地从钉在墙上的一张狗皮上,小心翼翼地撕下些碎皮屑,放到他的茶罐里煮熟了给我吃。我吃起来感觉那味道好极了,三下五除二喝得连汤都不剩一滴。那年头,我的许多小伙伴瘦得皮包骨头而去了生命。后来听医生说,那是营养不良严重缺钙引起的一种儿童疾病。若不是那狗皮,可能我的小命也没了。

后来,集体食堂解散了,父母亲回到了家里,可爷爷又被生产队(现村民小组)派去高山羊场栽菜种洋芋。收获的季节到来时,将洋芋放到火塘里烧着吃,面香还带甜;一大锅白菜里,只要放上拇指大一小坨腊油或两三滴香油,便可以吃得满足。可惜分配到的数量太少了,连味道都没尝够就吃完了。一年中大半时间的生活,还得靠挖野菜、摘树尖和捡菌子来充饥。

1971年春天,应征入伍的我要去县武装部报到。前一天早上,母亲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不知怎么珍藏的一点黄豆,对家人说:“老二参军明天就走了,用这些黄豆做点菜豆花,改善一下生活。可家里连一小把干板菜也没有了。”这时,大哥站起来说:“我跟队长请一天假,到山里找点野菜。”下午,母亲还未将豆浆点卤,大哥就挎了一篮子山白菜回来了。母亲做的菜豆花本来就很好吃,再拌上山白菜,那顿菜豆花的味道更是香极了,让我永生难忘。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年近百岁的爷爷手把手地教我们种菜。种出来的菜不仅满足了家人的食用,还背到县城里出售。种菜卖菜成了我们家庭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见到我家种菜能卖钱,慢慢地全村掀起了种菜卖菜脱贫致富的热潮。1985年“增百致富”活动中,记者长江和刘流经实地调查后,在《云南日报》上以“老鸦树种菜致富村”为题进行了报道。

近年来,在县委、县政府的支持下,家乡建起了规模化成片蔬菜种植大棚。种植的品种,从大葱、大蒜、青白菜、瓜果到百合、糯山药样样齐全。产量、品质、产值一年比一年高。种菜卖菜已成为当地群众经济收入的一项重要来源。2023年,眼睛残疾的村民李金春不能外出打工,他与爱人种植了面积3亩的5个大棚蔬菜,一年种收青菜、白菜四到五茬,韭菜八到十茬,收入59200元,每亩产值19730元。村民和秀香户种植蔬菜一项收入就达6.5万元,人均1.3万元。李继华户种植的优质大百合,瓣大肉厚味香,上市时不用摆摊,手机里就订购完了,其中一个大棚年收入超10000元。在这项产业的拉动下,全村出现了银行存款多、盖的别墅新楼多、置的高档家具电器多、路上跑的小车多、孩子读大学的多、就业人员多、来到村里观光旅游的人数多的新景象。

如今你到县城菜市场买菜时问:“这些菜是哪儿种的?”许多卖菜人会说:“这些菜是老鸦树村人种的。”逢年过节,老家的亲朋好友都会送来吃不完的糯山药、百合、大葱等时鲜蔬菜,我从不拒绝。因为这是他们的心意,更是我与家乡蔬菜结下的不解之缘。当然,这些蔬菜也不会在我这里浪费掉,我用同等或以上的礼金、礼物回赠给他们。这些新鲜蔬菜我会寄给远方的好友。然后我会得到“维西的山药确实糯,百合又面又甜,大葱又香味浓郁”的赞美。


责任编辑:杨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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